蛇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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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絳的小汽車再度停在了委員會前。俞霖全沒了精氣神，倒像被逮捕的犯人，失魂落魄地從後座上下來。此時洋芋兒正坐在車內，發動引擎等待著。洋芋兒看到俞霖後，向委員會的出入口大聲喊，俞霖來了！過了一會兒，黃元昭和腿上纏著布一瘸一拐的鐵錘帶著昌萍走出了壽春池委員會。小望京跟在昌萍後面喊著，媽！媽！
黃元昭將小望京一把推進門內，孩子撲倒在地，混混嘭地關上了委員會的門。小望京奮力敲著大門，奈何門外鐵錘靠在門上抵住，推搡不動，只能哭了起來。
柳絳大喊，快住手！你們怎麽能這樣對孩子話音未落，只聽玻璃碎裂聲，小望京用椅子腿敲碎了窗玻璃，小手攀上窗沿，像是想要從屋裏翻出來，卻被碎玻璃割傷了手。
望京！昌萍甩開黃元昭的手，想要起身，黃元昭回敬了一拳，不偏不倚地打在鼻梁上，昌萍悶哼一聲坐在地上，捂住流血的鼻子哭泣。
黃元昭覺得吵鬧，說，煩死了！鐵錘，讓那小崽子閉嘴！
鐵錘說，對不起，老板！接著，握著拳頭就要進屋。不知何時，俞霖已經來到鐵錘跟前，拉住了他的胳膊。鐵錘嘲諷說，姓俞的，那小□□不是讓你帶走了嗎，你又要幹什麽
俞霖沒有撒手，只是冷冷地說，別動他。
鐵錘轉頭看了看黃元昭，黃元昭啐了一口，姓俞的，我給過你面子了，你最好少他媽再來充好漢！你別忘了，你現在是在我手下討飯的狗！別理他，賞那小崽子兩耳光，給他長長記性。鐵錘掙脫了俞霖的手，大步向屋裏走去。俞霖沒有回頭，身後傳來望京的哭聲。
下一秒，俞霖就從背後踹倒了下盤負傷的鐵錘。他沒有善罷甘休，而是上前幾步，用鑲釘的皮鞋後跟狠狠踩在對方受傷的大腿上，為了防止對方起身，又超蜷縮起來的鐵錘襠部狠踹幾腳，直到對方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，滿地打滾。
癩皮狗。黃元昭摸出□□，已經來到俞霖身後，要給他見見血長長記性。俞霖聽得身後風聲，側身讓過刀子，擒住黃元昭的胳膊，一個過肩摔，狠狠把他擲在地上，鎖住了他的胳膊。
這時，俞霖只覺得後腦一痛，腦海一蒙，眼前一黑，人幾乎要昏昏沈沈地倒下去。他猛地回頭，瞪圓的雙眼震懾住了正舉著一條凳腿的洋芋兒。
一股麻脹和灼熱流到領子裏，應該流了不少血。俞霖趁著瞎蒙的洋芋兒還沒反應過來，一腳踹倒，緊接著晃晃腦袋，超想要撿起□□的黃元昭臉上來了一腳，然後踢開刀子，走上前揪住洋芋兒的領子，一記老拳結結實實打在面門上，，洋芋兒栽倒在地，側身將血和斷掉的牙吐了出來。
自己的拳頭和後腦勺傳來陣陣痛感，讓他幾乎難以站立。但他堅持住了。自己不能倒下，這三條瘋狗一旦抓住自己的破綻，就沒有現在這麽老實了。
黃元昭蜷縮著，嘴裏還在發出獰笑。他吐出帶著唾沫的血痰，對俞霖說，好，好，好！俞霖，你他媽的有種！哈哈哈哈哈哈哈，不過，你也很清楚我是什麽人。俞霖一板一眼的說，知道，垃圾人渣嘛。聞言黃元昭突然笑得更神經質了，用一種極盡嘲諷的語調講，這麽一說，你就不是垃圾了從一出生就是個人渣……
俞霖突然輕松的聳了聳肩，語調自嘲的罵道，是啊，我確實是個人渣，我承認……你們可以滾了，不要再踏進壽春池一步。黃元昭聞言大笑，不然怎麽樣你還能殺了老子不成？哈哈哈，只要老子還活著，你以為今天過後你能平安無事？俞霖勾起嘴角，靠在墻壁上，掩飾自己的虛弱。他從身上摸出煙來，邊點邊說，你還收賬呢，你他媽逼的找錯債主了都不知道吧。他吐了一口煙，說，她是我殺的。你也有份。
黃元昭皺眉，像沒有聽清俞霖的話似的發問，你他媽什麽意思
俞霖解釋，因為你差使我，讓我來收她的賬。我威脅了她，她拿不出錢，喝百草枯自殺了。黃元昭突然感到十分詫異，吐了口痰，真的
看到俞霖點頭後，這才勾起嘴角說，你說是就是，老子還說我是你爹呢。
俞霖闡述起自己推論的細節——關於劉韌姿是如何死亡的，和關鍵的證據。
柳絳目瞪口呆，卻不敢插話。三人鼻青臉腫，渾身是傷，卻一個比一個瘋。
黃元昭聽完，思索了一會兒，開口笑到，哈哈哈，臭婊子，便宜她了。洋芋兒問，老大，那現在怎麽辦黃元昭瞟了他一眼說，什麽怎麽辦俞霖接過話頭，這事兒，現在和我，和你，都脫不了幹系了。就算是這樣，你也要向死人討債嗎
黃元昭伸舌頭舔舐了一圈自己滿是血腥味的口腔，傲慢的說，那當然！只要我開口舉報，壽春池的人都得蹲大牢，從他們的立場上來看，與其這樣，不如交點錢吧他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說，你說我們殺了劉韌姿？老子不過是為了討債而催了幾次欠款人而已，有什麽罪？她撐死了也就是個自殺，但那幾位就不同了，他們犯的可是棄屍，毀屍，縱火的大罪，多少要在教化院裏蹲個十年八年的。
俞霖擡頭，盯著黃元昭的眼睛問了一個不想幹的問題，杜昌萍，你準備怎麽處理
黃元昭短暫的被俞霖的眼神震懾住，但想到俞霖現在的身份，又頗為傲氣的說，當然要賣給那裏，你也很清楚那是雙城貿易的規則。此時聽到關鍵內容的柳絳，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。雙城貿易？
馬島和風城之間的交易。她回憶起自己收到的那封匿名信，內容同樣牽扯雙城貿易的內幕。柳絳腦中將兩件事聯系到一起，似乎卻有牽連在內。
黃元昭以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發問，怎麽，你想買她雖然年紀大點，倒是還算風韻猶存，可是和你身邊的小□□比就太幹了點吧？
俞霖冷笑，行啊，你開個價吧。
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應。就當黃元昭也怔住時，俞霖趁熱打鐵地問，幹脆一點，壽春池的其他人加上杜昌萍母子，一共要多少鈔票他將煙卷最後一口吸完，燃燒的煙蒂燙痛了他的手指。
這時，反應過來的黃元昭用更為滑稽的嘴臉說，真的呀你他媽的，是在這附近發現金礦了嗎
俞霖笑著說，不是老子付錢，是劉韌姿。她昨晚托夢給我，說自己在去陰間之前把壽春池人的債都還完了再走。黃元昭笑了笑，說，好啊，她想怎麽還？旁的洋芋兒插話說，姓俞的，我們可不收天地銀行或者紙元寶。黃元昭聞言當即喊道，你閉嘴。這時洋芋兒縮了縮脖子，小聲說，收了不吉利。
俞霖勾起嘴角，壽春池的那幾個人先前已經給你湊夠了3萬，至於昌萍母子和剩下的，就用這個扯平。說著，俞霖從口袋裏抽出手，把握有瓶蓋的手掌攤開。看到保健品蓋子的瞬間，黃元昭哧哧笑出了聲。
俞霖吧蓋子扔給他，睜大你的狗眼，好好看看，不識貨的。
在保健品蓋子內側看到房子圖案的黃元昭的眼睛徒然瞪圓，開口問，這是俞霖解釋說，風城宅邸一套！黃元昭半信半疑的問，這是只，真的俞霖按了按指節，發出清脆的響聲，說，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個騙子
說著俞霖摸出沒有蓋子的保健品瓶子扔給黃元昭，標簽上有，你自己看吧。
雙城貿易你也在背地裏經手，你會不懂？找個人去把獎領了，你再靠雙城計劃居間人的身份搞到自己手裏，這套宅子就是你的了。現在，把他們的欠條都拿來。說完，伸出手掌。
黃元昭拿起瓶蓋又仔細瞧了瞧，打量了兩眼俞霖說，如果這是假的，你和壽春池的人都會死我手裏！俞霖有些煩躁的說，你知道為什麽想用百草枯自殺的劉韌姿，突然又掙紮著想活嗎就是因為她發現了這個瓶蓋。你要不要吧。
聽到這話後，黃元昭思付片刻，朝洋芋兒點了個頭。接著，洋芋兒拖著身子回到車內，找出了所有壽春池居民的借條遞給俞霖。
俞霖接過，又叼起一根煙，用打火機點燃那些借條，用它們點著了香煙，然後看著它們化為灰燼。俞霖用腳研磨著黑灰，直至完全化為齏粉。
他支起身子，來到桌邊，摸起那瓶自己昨天喝了三分之一的藥酒，打開塞子灌了一口，然後走到黃元昭兒身旁，遞過酒瓶。
喝了這杯，我們從此兩清，以後不準踏進壽春池的地界。
黃元昭看了一眼酒，把瓶蓋放進襯衫胸口兜裏，接過來喝了一口，獰笑了幾聲，撇嘴說，我們走。
洋芋兒把人事不省的鐵錘搬上後座，自己開車，黃元昭兒坐在副駕駛上，把那瓶酒隨手塞給了他。汽車緩緩駛離了委員會，向著村口的橋駛去。
這酒還挺帶勁啊。洋芋兒開著車，喝了一口酒指望止痛，結果酒太上頭，連連咂嘴。後排裝有從債務人那裏沒收的幾只羊和鐵錘擠在一起，還在咩咩地叫。
坐在副駕駛的黃元昭看著手裏拿著的保健品瓶蓋端詳，笑瞇瞇的說，確實不錯。洋芋兒附和說，是啊老板，心情好！那酒裏頭就像有漂亮妞一樣，得勁兒。
黃元昭只覺得酒意上湧，讓自己身上的傷痛得厲害。他閉目養神起來，揣摩這裏面的貓膩。但是俞霖那家夥為什麽突然變了呢那麽狠一個人。竟然會為了這些鄉巴佬，把一套風城的宅子拿出來抵債無所謂了，今天他打了自己的臉，等回到馬島，至少要廢他一條胳膊不可。
黃元昭的座駕再度來到了壽春池橋頭。橋面上，那些被他們用來墊在車底的板車零件大都還在。水流沒過橋面，洋芋兒打起精神，緩緩開上橋頭。
蛇！！
半夢半醒的黃元昭兒在這時被洋芋兒的喊叫驚醒。好幾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正順著自己的褲腳往上爬，吐著殷紅的信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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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錘轉頭看了看黃元昭，黃元昭啐了一口，姓俞的，我給過你面子了，你最好少他媽再來充好漢！你別忘了，你現在是在我手下討飯的狗！別理他，賞那小崽子兩耳光，給他長長記性。鐵錘掙脫了俞霖的手，大步向屋裏走去。俞霖沒有回頭，身後傳來望京的哭聲。
下一秒，俞霖就從背後踹倒了下盤負傷的鐵錘。他沒有善罷甘休，而是上前幾步，用鑲釘的皮鞋後跟狠狠踩在對方受傷的大腿上，為了防止對方起身，又超蜷縮起來的鐵錘襠部狠踹幾腳，直到對方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，滿地打滾。
癩皮狗。黃元昭摸出□□，已經來到俞霖身後，要給他見見血長長記性。俞霖聽得身後風聲，側身讓過刀子，擒住黃元昭的胳膊，一個過肩摔，狠狠把他擲在地上，鎖住了他的胳膊。
這時，俞霖只覺得後腦一痛，腦海一蒙，眼前一黑，人幾乎要昏昏沈沈地倒下去。他猛地回頭，瞪圓的雙眼震懾住了正舉著一條凳腿的洋芋兒。
一股麻脹和灼熱流到領子裏，應該流了不少血。俞霖趁著瞎蒙的洋芋兒還沒反應過來，一腳踹倒，緊接著晃晃腦袋，超想要撿起□□的黃元昭臉上來了一腳，然後踢開刀子，走上前揪住洋芋兒的領子，一記老拳結結實實打在面門上，，洋芋兒栽倒在地，側身將血和斷掉的牙吐了出來。
自己的拳頭和後腦勺傳來陣陣痛感，讓他幾乎難以站立。但他堅持住了。自己不能倒下，這三條瘋狗一旦抓住自己的破綻，就沒有現在這麽老實了。
黃元昭蜷縮著，嘴裏還在發出獰笑。他吐出帶著唾沫的血痰，對俞霖說，好，好，好！俞霖，你他媽的有種！哈哈哈哈哈哈哈，不過，你也很清楚我是什麽人。俞霖一板一眼的說，知道，垃圾人渣嘛。聞言黃元昭突然笑得更神經質了，用一種極盡嘲諷的語調講，這麽一說，你就不是垃圾了從一出生就是個人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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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元昭皺眉，像沒有聽清俞霖的話似的發問，你他媽什麽意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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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元昭以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發問，怎麽，你想買她雖然年紀大點，倒是還算風韻猶存，可是和你身邊的小□□比就太幹了點吧？
俞霖冷笑，行啊，你開個價吧。
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應。就當黃元昭也怔住時，俞霖趁熱打鐵地問，幹脆一點，壽春池的其他人加上杜昌萍母子，一共要多少鈔票他將煙卷最後一口吸完，燃燒的煙蒂燙痛了他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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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霖笑著說，不是老子付錢，是劉韌姿。她昨晚托夢給我，說自己在去陰間之前把壽春池人的債都還完了再走。黃元昭笑了笑，說，好啊，她想怎麽還？旁的洋芋兒插話說，姓俞的，我們可不收天地銀行或者紙元寶。黃元昭聞言當即喊道，你閉嘴。這時洋芋兒縮了縮脖子，小聲說，收了不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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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俞霖摸出沒有蓋子的保健品瓶子扔給黃元昭，標簽上有，你自己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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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這話後，黃元昭思付片刻，朝洋芋兒點了個頭。接著，洋芋兒拖著身子回到車內，找出了所有壽春池居民的借條遞給俞霖。
俞霖接過，又叼起一根煙，用打火機點燃那些借條，用它們點著了香煙，然後看著它們化為灰燼。俞霖用腳研磨著黑灰，直至完全化為齏粉。
他支起身子，來到桌邊，摸起那瓶自己昨天喝了三分之一的藥酒，打開塞子灌了一口，然後走到黃元昭兒身旁，遞過酒瓶。
喝了這杯，我們從此兩清，以後不準踏進壽春池的地界。
黃元昭看了一眼酒，把瓶蓋放進襯衫胸口兜裏，接過來喝了一口，獰笑了幾聲，撇嘴說，我們走。
洋芋兒把人事不省的鐵錘搬上後座，自己開車，黃元昭兒坐在副駕駛上，把那瓶酒隨手塞給了他。汽車緩緩駛離了委員會，向著村口的橋駛去。
這酒還挺帶勁啊。洋芋兒開著車，喝了一口酒指望止痛，結果酒太上頭，連連咂嘴。後排裝有從債務人那裏沒收的幾只羊和鐵錘擠在一起，還在咩咩地叫。
坐在副駕駛的黃元昭看著手裏拿著的保健品瓶蓋端詳，笑瞇瞇的說，確實不錯。洋芋兒附和說，是啊老板，心情好！那酒裏頭就像有漂亮妞一樣，得勁兒。
黃元昭只覺得酒意上湧，讓自己身上的傷痛得厲害。他閉目養神起來，揣摩這裏面的貓膩。但是俞霖那家夥為什麽突然變了呢那麽狠一個人。竟然會為了這些鄉巴佬，把一套風城的宅子拿出來抵債無所謂了，今天他打了自己的臉，等回到馬島，至少要廢他一條胳膊不可。
黃元昭的座駕再度來到了壽春池橋頭。橋面上，那些被他們用來墊在車底的板車零件大都還在。水流沒過橋面，洋芋兒打起精神，緩緩開上橋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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